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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众中常听说一句话叫作:“中医让你糊里糊涂的活。”似乎说不清、道不明是中医摆脱不掉的一个标签。阴阳、五行、脏腑、经络、六淫、疠气,都是一些什么魑魅魍魉?有人说,想要振兴中医,必须解释清楚中医治病的原理。然而中医是否真的需要在“清楚阐述”的问题上作出积极回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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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
你哪位
《中医基础理论》教科书中的解释是:中医学是指起源和发展于中国地域的研究人类生命过程以同疾病作斗争的一门科学,属于自然科学范畴。
论起“中医”一词,要追溯到汉代。班固《汉书·艺文志》:“经方者,本草石之寒温,量疾病之浅深,假药味之滋,因气感之宜,辨五苦六辛,致水火之齐,以通闭解结,反之于平。及失其宜者,以热益热,以寒增寒,精气内伤,不见于外,是所独失也。故谚语曰‘有病不治,常得中医’。”这是“中医”一词最早出现的文献。其“中”,读zhòng,意为切中、符合。原意是指在遇到庸医滥用药、无医可求、微病时,不服药,或可避免更大的伤害,或可自愈,如此符合医理。如宋代《南阳活人书》:“班固所谓有病不治得中医,盖慎之也。”可以说,同疾病作斗争,是自古以来医生的使命。
中医里的阴阳、五行、藏象、经络等等理论,是古代医家在长年累月的治病救人经验中得出的总结,有了这样的理论可以在当时通讯并不发达的年代下使得相应技术得以流传。这是中医早期的基础理论版本,是为了适应学术传播、结合历史年代文化学说下的中医基础理论雏形。
《黄帝内经·素问·五运行大论篇》中言:“候之所始,道之所生。”这句话阐明了中医理论体系的诞生过程:中医学从漫长的治疗疾病实践过程中归纳出的人体与自然的活动规律(道),是源于对人体生命活动与自然界气候变化等现象(候)长期观察后得出的经验总结。一言以蔽之:从功能概括生命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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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动了中医的奶酪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近现代以来的中医兴亡危机是源于反清思想的延伸。随着五四运动后科学主义的传播,晦涩、难懂的中医五行、阴阳受到了抨击。“中医不科学”这样的说法在此之前是未曾出现过的,但时代变革、政局动荡情势下,成为了中医学的“罪名”。
从中医存废的争议到党中央大力扶持中医这段历史过程中,力主“废除中医”的余云岫无疑是这段舞台的主角。在近代中国科学救国思潮的思想下,他认为中医的理论不符合科学。他曾说:“称道阴阳,陈说五行,下与视卜星相瞽巫为师,故古多以巫医并称,则固世人所轻视,非有国粹之价值也。”有趣的是,余云岫对中医的历史价值与中医学在医疗过程中的疗效给予肯定态度,因而曾有学者将余云岫的中医观归纳为“废医存药”。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为了扩大西方医学的科学观在百废待兴的中华民族中的影响力,他曾说:“要而言之,旧医一日不除,民众思想一日不变,新医事业一日不向上,卫生行政一日不能进展。”在一定程度上让中医走向科学化的方向。
由于余云岫对中医有着“特殊贡献”,亦有学者将其作为近现代的中医改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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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效
才是硬道理
其实余云岫的一些关于中医言论是很有道理的。所谓“中医科学化”,其本质是通过一定的研究方法得出并阐明中医机制与疗效评估的科学方式,避免了中医模糊的人体概念以及不严谨的取类比象的思维模式,要让中医说的清楚。
但是从理论模糊的角度出发否定中医“科学性”确是一个很可爱的观点。理论的价值是为了更好地服务实践,作为一门医学,如果具有疗效、能解决病患问题甚至缓解一定的社会压力,是否有必要在理论体系上锱铢必较?
回顾历史,东汉末年《伤寒论》的问世,以理法方药为主治疗多种外感热病、内伤杂病;南北朝《刘涓子鬼遗方》作为第一部外科论著向我们展示了当时痈疽、金创的有效治疗;唐朝《备急千金要方》整集经验、博采众方、创新诸法,有效用治中医内、儿、妇、皮肤外科及急症、传染病等疾病,可谓最早临床百科全书;明代《本草纲目》历经27年时间,由李时珍跋山涉水、广涉博闻而整理而成,记载诸多有效药物至今仍有效用于临床;明末《瘟疫论》开创了中医传染病之先河,其论治思想与相应方药有效防治了明清以来多种烈性传染病的传播以及降低致死率。
着眼当代,据不完全研究,中医药对诸多危重症的治疗有着良好疗效,如休克、脓毒症、急性肺损伤、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心力衰竭、重症急性胰腺炎等。中医药在我国从古至今重大灾害时期发挥有效的治疗作用事例不胜枚举,一度奠定了中医学的地位,是为中华民族所需要、世界人民所认同。
可以看到,中医的魅力在于临床疗效,中医的归宿在于解决问题,这是中医历经“存废”危机却仍屹立不倒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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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
要不要科学化
中医与科学之间的关系,是为众学者广为争议的话题。从科学的角度而言,对事物运动、变化原因的解释是局部、线性、因果链式的。在研究过程中先对研究对象进行孤立或分离,并以相对客观地运用特定方法归纳、总结规律后得出结论,得以应用。
中医的思想体系受到古代唯物论和辨证法思想的影响,汲取华夏民族各个学术流派对事物的认知经验综合而来。中医在探讨人与自然的规律层面上,与科学具有共同的研究目标;但中医通过取类比象、归纳演绎、试探反证的思维方法,在漫长的同疾病作斗争过程中逐渐形成的特有的“天人合一”整体观,是跨维度地认识生命活动,与科学对人体或世界的认知有着一定的区别。
应当说,中医与科学的学科属性并非完全相符,中医与科学应当各有其特色与优势。因此也有学者提出一种观点,科学化不会使中医得到发展和提高,反而会令其失去原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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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道
非常道
人体生命的奥妙可类比于自然界的生、长、化、收、藏等变化现象,人类在自然天地之气中而生、随天地间四时阴阳之变化而长。如《黄帝内经·素问·宝命全形论篇》曰:“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这也是为何人体生命活动之道并未被人类智慧所透彻分析,我们不是自己生命的主宰,而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在科学技术如此发达的当今,仍未能造出构成生物体的基本单位——细胞。由此可见,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人类并非生命活动的“系铃者”。
《道德经》第一章即言:“道可道,非常道。”其义在于,对于非人类所创的自然规律(即“常道”),无法人为阐述清楚(不可道)。中医学亦贯彻其“不可道”之理,以“实践+领悟”作为中医学习的基本方法,整体、中和、辨证此三者作为中医学主要思维,其深层次的内涵便是发现并顺应自然与人体的规律。
勇于承认无知,积极探索方法,努力追求解脱,这是中医学科展现给世人的高尚精神。中医不单纯只是治病之学与技,更是中国传统文化智慧的折射与浓缩。正因如此,它那“说不清”的理论与肯定的临床疗效才能相互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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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只
能抓到“老鼠”的“好猫”
如果让我来指出什么是学中医、用中医最关键之处的话,我会认为最关键的在于——学会解决问题!正所谓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才是好猫。作为一名中医,应当责无旁贷地能解决患者病苦。
我很敬佩的一位中医前辈,他本出身富贾之家,因母亲病故遂立志习医,学成出山就遇上了当地的一种瘟疫,名叫“大头瘟”,文献载曰:“泰和二年四月,民多疫疠,初觉憎寒体重,次传头面肿盛,目不能开,上喘,咽喉不利,舌干口燥,俗云大头天行。”他据自身所学与临证观察,拟出一方名“普济消毒饮”,当地百姓用了以后疗效很好,于是民众们把这个方子刻在路口,让四方百姓抄去,遇到瘟疫热毒,可以用此方治疗。这位前辈当时也就20多岁出头,比我现在的年龄还小几岁,他叫李杲,是金元四大家之一,“脾胃学说”创始人。我的爷爷就深受他“脾胃内伤,百病由生”学说的影响,临证中喜以元气与阴火的关系来论治脾胃病。
我们熟知的中国首位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屠呦呦前辈,受中医典籍《肘后备急方》启发,成功提取出的青蒿素,被誉为“拯救2亿人口”的发现。青蒿素类抗疟药组成复方或联合用药(ACTs),已被世界卫生组织(WHO)确定为全球治疗疟疾必须使用的唯一用药方法。利用青蒿素类药复方加服小剂量的伯喹治疗现症病人以阻止疟疾传播的技术,也被WHO确认和推荐。
中医之秘,是在与疾病抗争的实践过程中,论治之法符合医理、贴合病机,是为取效的关键。而正因中医所具有的确切疗效,符合了时代的需求,符合了人民群众对健康生活的迫切意愿,中医学才能为历史与民众所选择。我们应当对中医理论的模糊性予以包容,中医学并非是一门需要被阐述清楚的学科,它真正需要的是疗效优势。因此,作为中医后起之秀的我们应当继承和发扬的应是中医的实用性。中医正是因为有了疗效优势才得以奠定它的不二地位,倘若某一天我们无法在临床实践中发挥出中医疗效的优势,中医也许将真正开始走向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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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领导人
有话说
年10月11日,毛泽东主席批示:“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当努力挖掘,加以提高。”
年10月25日,习近平主席对中医药工作指示:“要遵循中医药发展规律,传承精华,守正创新……充分发挥中医药防病治病的独特优势和作用,为建设健康中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贡献力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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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卫生部党组关于西医学中医离职班情况成绩和经验给中央的报告》.
14.《人民日报》——习近平对中医药工作作出重要指示.
小刘话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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